当狂三说出了‘五月为获取复活所需的大量灵力,将自己的半魂卖给了幻影’后,神月同意了与狂三的契约。
而当狂三貌似好意地提及幻影的强大时,神月用颤抖的语调说出了那句“我是一名剑者,剑者可败不可怯”的宣言。
“不错呢,有点昔日的风采了呦,”狂三忍不住赞叹道,“我不知道你对过去的自己有什么偏见,但不得不承认,当年的你,是那种信念强大到可怕的对手。”
“不是‘我’,是‘我的父亲’,我叫神月,是‘父亲’的女儿,”神月纠正道,“请不要将我和那个白痴混为一谈。”
“好吧,神月小姐,”狂三娇笑着说,“祝你早日重回那个天下第一的剑客~”
神月没有吭声,无声地注视着狂三,直到她微微别过了头,才收回了目光。
结果下一秒狂三又转了过来,无趣道:“满意了吗?视线威慑这种伎俩……你是小孩子吗?”
神月:“……”
“好吧我错了,你的心理年龄确实一直不大,要不然也不会做出‘将责任推卸给自己’这种幼稚的事了,「小月之家」这个名字果然和你很配呢。”狂三又补了一刀。
神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狂三恶劣地笑了,所以说狂三才喜欢现在的神月啊,毕竟再强势的人也需要其他人的弱气衬托不是?
“不说笑了……我得提醒你,纵使你击败幻影,也只能取回五月的半魂,她依然无法复活,纵使这样你也接受契约吗?”
神月深吸口气,坚定地点了点头:“我接受……另外,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”
“很好,如此一来,契约就达成了!”狂三高兴地说,“你才是这片梦境的正主,如果‘次元旅行’是出于你的意志,纵使是五月,也没办法干涉……五月以为我不知晓她的秘密,这才放心让我进来,殊不知,我早就通过读取‘自己的过去’记起了一切。”
“读取……过去的记忆,”神月眼神闪烁了一下,终究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想法,“不说这个了,你打算怎么帮我提升实力?”
“很简单,只要不断探索新的世界,见识那个世界中‘特有的剑’就可以了,”狂三微笑着说,“你在剑道上的天赋太强了,任何与剑有关的力量你都能迅速掌握,如果你掌握的力量足够全面,哪怕无法‘旁通’,仅仅是‘触类’就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形。”
“我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强……至少目前来说,我一个剑技都学不会。”神月犹豫着说。
“那只是因为你缺少自信罢了,哪怕是现在的你,我也不敢说自己稳赢。”
“……”神月很想说其实你也并不是很强,毕竟只是一介分身,想了想还是不要拆对方的台算了。
狂三似乎对神月很有信心,随口说道:“不必担心,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怎么做,第一次‘旅行’,就选择一个‘稍微’简单的世界如何?”
……其实,对于狂三所说的‘次元旅行’,神月到现在都不是很理解,不过,只要按照狂三的说明一步步做就可以了吧?
“你说的旅行,该怎么实现?”神月问道。
“首先,我们需要一件反光的东西,”狂三说着取出了一面镜子,“对了,你看过《白雪公主》吗?”
“唉?”神月一愣。
然后,她就一脸懵逼地被告知了‘魔镜’的使用方法……
“一定要这样吗?”神月的面色略显赧然。
“一定呢~”
“那能不能换个人?感觉好羞耻……”
“很抱歉不能。”狂三认真地说。
“……好吧!”神月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,颤颤巍巍地拿起了镜子,然后……
“魔镜啊魔镜,请告诉我,怎样才能实现次元旅行?”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托腮僵硬地微笑,据说这个动作可以取悦‘镜灵’。
下一秒,整个镜面忽然一暗,紧接着从中传出少女的声音:“……月,你在做什么?”
神月忍不住瞪大了眼:“……五月?”
“是我……”少女的声音顿了顿,斟酌犹豫着说,“你想联系我的话随便找面镜子就可以了,没必要卖萌的……”
神月:“……”
僵硬地转过身来,狂三正捂着嘴角,身体一颤一颤的,一副想笑又不能笑,忍得很辛苦的样子。
恼怒地瞪了狂三一眼,随后神月才被告知,五月持有一面灵镜,可以通过反光的媒介观察这个梦境,次元旅行的方法只有五月知道,根本就没有什么魔镜镜灵……
而听了神月关于次元旅行的请求后,五月沉默了一下,慎重地问道:“这是出于你的意志吗?狂三没有蛊惑你吧?”
显然,五月并不知晓狂三是怎样说服神月的,这很正常,毕竟在她的印象中,当年的事狂三应该不记得才对。
“嗯,这确实是我自己的想法,我觉得旅行什么的很有趣,”神月不太自然地说,虽然她没有撒谎,但这种“隐瞒部分事实”的交流同样让她很是紧张,“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?”
“……”镜子那边沉默了许久,在神月紧张地心脏越跳越快时,才再度传出声音,“好吧……如果月喜欢的话。”
语落,「小月之家」客厅的桌子上忽然泛起白光,光芒散去,那里已经多了一张地图。
“哦,地图么?真是宝贵的道具啊,”狂三走进看了看,很快眼前一亮。
“不就是地图吗?我在天宫市也看到了许多地图啊。”神月不解。
“不一样的,那是天宫市的地图,而这是整个梦境的地图,你再仔细看看。”
神月依言,这才发现,与天宫市的地图相比,桌子上的地图要简略得多,只有寥寥几十个地名,准确地说,包括医院,学校,图书馆,神社,小月之家,地铁站和摩天大厦等在内,这张地图一共标注了三十三处建筑,其余的地域名或者道路名之类的,通通没有。
“就像RPG游戏一样,许多地名只是单纯的背景而已,只有有限的特殊地点,才会触发游戏剧情。这个梦境世界也是类似的原理,如果没有这张地图,我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从偌大的城市中,找到具有特殊功能的那一座。”
狂三说着收起了地图与镜子:“好了,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,我们……去‘半神社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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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小时后,狂三领着神月,来到了天宫市郊区的一座神社前,一路上神月多次询问来此的目的,狂三却都只是笑而不语。
此时终于来到了目的地,神月忍不住再次问道: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带我来做什么了吧?”
“拜神,”狂三以一种飘忽不定的语气说,“这座神社供奉着幻想之神,真心祈愿的话,可以突破世界的屏障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”神月恍然,又忽然有些奇怪,只是这样的话,为什么一路上她怎么问狂三都不肯说呢?
此时狂三已经走进了神社,神月连忙跟上,这才发现,这座神社的规模小得可怜,十分简朴的分布,一座木屋当作拜殿与本殿,一谭池水用以净手,以及一个看上去没什么钱的塞钱箱,仅此而已。
拜殿的匾额上写着‘半神社’三个篆文,几束红绳系成的风铃顺着屋檐垂落了下来。
净手,投五日元硬币,摇响风铃,鞠躬,拍手,再鞠躬……神月学着狂三的动作一步步参拜,反正她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就是了。
参拜完成以后,狂三绕过拜殿推开了本殿的门,神月不明所以,但还是选择了跟上。
此时的神月并不清楚,一般参拜在拜殿外进行就可以了,拜殿内的参拜是十分正式的礼仪,而本殿更是完全禁止入内,向狂三这种直接推门而入的行为,是对神明的大不敬……
好吧,这个问题以后再说,总之,神月跟着狂三进入了本殿内部,她很快发现,殿内的布局比外边还要简单。
入眼的是普普通通的供台,左边供奉着一把长剑,右边则放置着一颗水晶球,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从神社的规格来看,朴实得简直过分,更让神月不解的是,她没有看到任何神像啊画卷啊之类的东西,到现在为止她甚至看不出这座‘半神社’到底供奉着什么神。
“这里供奉的到底是什么神啊,怎么没看到神像?”神月直接问了出来。
狂三指着空荡荡的供台说:“不就在那里吗?”
“哪里?我怎么没看到?”神月奇怪道,走进了一些仔细观察,依然没找到神像的位置,“根本就没有嘛,你是不是在骗……呃!”
头部忽然一痛,神月眼前一黑,几乎是毫无反抗地昏了过去,狂三扶住了她失去意识的身体,将她平放在了供台上。
“这不就有了吗?”她轻声说。
简单地再一次参拜后,狂三轻声祈愿道:“梦境中无所不能的幻想之神啊,如果这是你自己的愿望,就请降下奇迹,将它实现吧。”
语落,整座神社忽然泛起耀眼的金光,与此同时,无数金色的光点自梦境世界的各个角落向着神社的方向聚集,在金光浓郁到某个临界时,金色的光柱以神月为中心射向天空,在云层中开了一个窟窿。
狂三静静地注视着神月的身体在金光的包裹中缓缓升起,透过神社的屋顶越飞越高,顺着光柱没入云层,随后没入天上的空洞消失不见。
她轻轻吐了口气,转身离去:“祝你好运吧,神月小姐……”
现实世界,神月的身体同步地泛起了金光,一道与梦境世界如出一辙的光柱射向了天空,牵引着神月的身体向上飞去。
与梦境世界不同的是,在神月即将离开木屋的前一瞬,她忽然睁开了双眼。
她的眼中闪烁着金色的流光,既有第一剑客的清冷,又有神月的柔和,她看了眼还在沉睡的蓝小灵,右手一扬,划出一道银色的裂缝。
一本《剑道随笔》自裂缝中掉了出来,落在了前方的桌子上,想了想,她取出了一张信纸,神色古怪地在其上写下了“某携爱女修行一月,切勿挂念”这样一行字。
做完这些,她舒了口气,看着沉睡中的蓝小灵,她轻声道:“无论我是谁,很高兴认识你……”
话音尚未散去,她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长空……消失在了这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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